【盾铁】沉寂与无人救赎（2）
（铁21，盾30设定，具体设定序章里好像没写明白，专门写了一个具体设定可以看看 ）
第一章 深夜飞行（上）
*
“这次可不是演习，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知道啦。”Tony翻了个白眼，听着对方难得一本正经的语气，心想唠叨死了，难道上次就是吗，他可是直接死了才成功的诶好不好。
01
昏暗的灯在屋顶上挣扎着晃荡，在某个角度发出锐利的一声尖啸。
Tony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背后的锁链一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怎么了？”他身边握紧他胳膊的警官训练有素的收步，干脆的踏地声在整个狭隘压抑的廊道里回荡。Tony费劲的偏过头去，从那陌生的眼底看到一丝冷漠以及不耐烦。
哦，合情合理。
他收回目光，重新把嘴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感觉自己的心脏即将不堪重负，被四面八方涌来的血液彻底毁灭。
该死的，别这个时候。他抵死咬紧牙关，希望他该死的心脏病能放过他。只要别在这示弱，别在这个地方露出他脆弱的脖颈，供人玩物一般欣赏。
目的地终于到了。那位不知名警官冷着脸开开沉重厚实的铁门，推开，等Tony一步迈进去之后猛地就将门带上了。只是在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声用无比憎恨的，寒冷刀刃一样锐利的话刺向他：“叛国者，你怎么还不去死。”
Tony眼底顿时涌起惊涛骇浪，终于在门关上那一刻抽空所有气力一般，抵着门滑落，像是电量耗尽的破旧机器。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四处摸索想在这无边黑夜里抓住一丝依靠，但直至双手染满泥土也徒劳无功。
就别死，Tony。他面无表情的给自己下了最后指令，这语气里甚至没有任何祈求的意味，徒余地平线下最后一丝挣扎着不肯落下的曙光，可笑而一腔孤勇。
02
Tony就这么混混沌沌陷入了梦境。大多数都是噩梦，梦里的反派简直单一，Obadiah Stane那张恶心的大脸和他光溜溜的头顶令Tony前所未有的反胃，他仿佛是灵魂出窍了，就这么僵硬呆滞的冷眼旁观着自己的身体被Obadiah用枪指着，而在下一秒枪响后他的灵魂却立刻回归肉体，血腥和死亡在须臾间暴发，渴望活着的丑陋灵魂拼命的挣扎，像脱离海水的鱼。然后在下一秒他想起这只是个梦，于是他轻声慰问自己：“醒过来就好了，醒过来，Tony Stark。”
醒过来也是一片沉闷的黑。他深吸了口气，迫切的喘息着，掠夺搜刮着这片局促的空间里所剩无几的氧气。
也许他是该死。他失去所有气力的仅仅抬了抬眼皮，然后又疲惫的合上。但不是现在，他一定要活下去，直至扳倒Obadiah这个混蛋再说，他绝对不能任由对方拿着他的武器继续四处作恶，私下里倒卖给那些该死的九头蛇，这只会让罪恶更加罪恶。
也许就是他太幼稚。在这法庭里，同时身为法官原告被告的他再次冷漠的给自己下了罪行。他不该得知一切真相后，就这么毫不理智的跑去质问对方，不该拿着自己的狂傲与不可一世就为所欲为，结果就是彻底打草惊蛇，对方作为真正的倒卖军火给九头蛇的人，真正的叛国者反过来把叛国的名声按在自己的头上，于是瞧，他被顺理成章剥去自由，从金字塔顶一跃而下。
Tony想起Obadiah把那一摞照片甩在自己脸上的时候，猖狂的笑意和无尽的深渊一起朝他笼罩过来。照片上，是一个一个年轻的军人，苍白着脸躺在战场上，再也不会醒来，又或者是之前国土战略干涉执行后勤局给他配的那些特工，他们本不至于此，却为了保护自己死于暗杀者的枪下。
在他沉默的战栗中，Obadiah一点一点抬起头来，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我亲爱的Tony，看看那些人都是因为谁而死。你现在责怪我了是吗？不，我可怜的，天真的孩子。”不是错觉，Obadiah高高俯视的目光里闪过一丝残忍和同情，“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你的父亲死的时候你就应该明白了，你本来早该清醒，既然不想让你的武器被所谓‘利用’，你就该站出来用尽手段保护好它们。可是你拒绝看向现实，有一段时间甚至拒绝接受你父母的死讯，在酒精里麻痹你的灵魂。你太脆弱，却也太该死的坚毅和固执，你迟早会因此而死。”
他一步一步走进Tony，Tony的瞳孔闪过痛苦的芒刺，他想要拒绝对方把他钉死在十字架上，但他往后一步，紧紧靠在墙上，再往后无路可逃，万丈深渊。
Obadiah满意的笑了，用恶心的，虚与委蛇的温柔说：“但我怎么能怪你，Tony。毕竟你只是一个脆弱的二十一岁的年轻人，还没有经历太多考验。但无论恶魔亦或是死亡，他们既因你而生，你就不该辜负他们。”
辜负谁？Tony的瞳孔霍然收缩，强制按下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跳，好吧他控制不了这个，但至少可以压抑住自己拼命想要吃药缓解的欲望。他伸出手摆出一个本能的推拒的姿势，但他连空气都推不开。除非他把自己浑身抽血扒皮再重塑一遍，除非他把他的生命整个舍弃。他逃避一样的闭上眼睛，再下一秒逼迫自己重新看向刺眼而华丽的灯光。
“Obadiah。”他沙哑着声音说，挣扎着用眼底里重新凝聚的歇斯底里的痛恨和殊死一搏回以反击，“我是应该为我的软弱和逃避付出代价，但那不是现在，现在是你，该为你那愚昧和贪婪而牺牲掉的成千上万年轻军人的生命，付出代价。”
“我看未必。”Obadiah终于后退一步，给他留下喘息的空间，“你以为你那当记者的小女友幸运的拍下几张照片就能万事大吉了吗？听好了，先发制人，我已经报警了，准备‘大义灭亲’的供出你——当然，我告诉他们叛国者不是我，而是你——Tony，我告诉他们我真的很遗憾，没想到你居然为了金钱沦落到这一步。”他讽刺的逆着光笑了，Tony的呼吸一瞬间停滞，他睁大眼，不——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Christine。
“正是如此，我对此深表遗憾，我们的小花花公子。不过——死了一个女朋友也无伤大雅，对吧，当然，恕我直言，如果几夜的快活就称得上女朋友的话。我想你应该不想看见她的尸体，不过真遗憾，你真应该瞧瞧她绝望而愤恨的样子。”
Tony一闭眼还能想起对方永远活泼跳跃着的红色卷发，明亮的棕色眼瞳看向他的样子，也还能想起对方不久前冷笑着失望的把照片扔在他面前的表情。
“这就是你们公司干的事情吗？认真的？卖武器给挑起二战，害死无数人的九头蛇？”
“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了，Tony，就在你面前，你都不肯睁眼看看吗？”
“我会去问问Obadiah，我会去问问他的，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批准过相关事情——”
但它就这么发生了。Tony从Christine的眼神里读到了这一行字，他还读到了更多复杂的情绪，但他当时太慌不择路了，以至于他不敢承认。
时至如今，他才这样想着。是的，Obadiah说的没错，他也许没有那么非她不可的爱她，但现在，很好，又一个人因为他而死了。Tony几乎是窒息一样闭了眼，听到外面警铃声已经逼近，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刺进他的胸膛。
他几乎是麻木的感觉到锁拷的冰冷，那一张张憎恨的看着他的双眼，镁光摄像机按下快门的声音，“叛国者”无疑是他最新的烙印。
好极了。他垂着头，眼底滑落一丝锐利和恍惚。
真正的叛国者依旧逍遥自在的，迎来他再一次的新生，而被关在监狱的，则是一个恶魔。
他们怎么喊他来着？“死亡商人”，是吧。
他过去甘之如饴，而如今却撕心裂肺。
03
待在监牢里的日子时间像是静止了。Tony拼了命的思考着他现在还有什么路数可以走，审判日一天一天逼近，他的时间所剩无几，毕竟结果是那样的必然，死刑的枷锁已经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而他甚至该死的没有一个辩护律师，甚至在财产归Obadiah之后他他妈也雇不起了。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又开始隐隐作痛，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格外的恩赐，从一个痛苦的极端跳跃到另一个痛苦的极端，在死亡和新生里翻来覆去。
他微闭了闭眼，决定拿出宝贵的一分钟让自己暂时休息一下，而一闭眼，那双晦暗里发光的蓝色瞳孔立刻浮现了上来。
拜托！Tony Stark！他无可忍受的低声怒吼了一句。你他妈的到底有完没完。他绝望的唾弃着自己，反反复复睁眼闭眼，依旧甩不开那双眼睛，他开始怀疑这双眼睛的主人要和他至死方休。
押送时候的一个小插曲罢了。Tony咬咬牙，很不甘心的反复劝解自己。
回到噩梦开始以前。那条狭隘的通道似乎格外漫长，Tony垂着头，碎发零零散散的垂了下来，戏谑的想着要是再长一点的话，他身边这个警官会不会就忍不住杀了自己了。
静谧的几乎没有生命迹象的长廊里突然出现了第三个声音。沉稳，精准，厚重。Tony察觉到他身边的警官都不那么阴森了，反而是肃然起敬的，严肃了起来。
对面是什么人啊？Tony眯着眼胡思乱想，依旧是垂下头来的。
“Captain。”警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难以掩饰的激动的颤抖着。这激动程度大概就和杀死我之后的激动差不多吧，Tony胡思乱想着。但是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挫败的哀嚎。
操，偏偏是在这种情况，这个时候，碰见了美国队长吗？碰见了这位名声在外的战争英雄，万千人敬仰的，一举覆灭四个九头蛇基地的美国队长——Steve Rogers吗？
战争英雄永远是不朽的战争英雄，活着的传奇。而他却已经不是那个指着报纸说“我要他”的天才总裁了。Tony不敢抬起头来，仅从余光窥探对方眼里明亮澄澈，温柔的蓝，而更多的视线都停留在地面的灰尘和对方的影子上。
那个影子顿了顿，点了点头，声音从他的上方沉稳而有温度的传来：“押解犯人？”
Tony知道他身边这位警官接下来的回答是什么。而他无可奈何，百无聊赖的像是一个自暴自弃的恶魔，只好满脑子跑马想着没能再往上看看那金色头发真是遗憾，但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再往上估计就翻白眼翻过去啦，然后罪加一等——卖国者居然胆敢在美国队长面前翻白眼。
Tony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这是个错误。他本应该装死，应该假装这逼仄的空间里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果不其然，他身边的警官更愤怒的，警告性质的攥紧了他的胳膊。Tony皱着眉头把那声闷哼吞了回去，听见他身边的人说：“是的，叛国者，Captain。”
完了。
Tony感觉自己在深渊底下坠落，空空荡荡无依无靠。一时之间他察觉到空气凝固了，对面那双本来处于“非备战模式”的双眼瞬间锐利了起来，审视一样的割过他的肌肤。
后来是怎么被拖走的已经记不清了，恍恍惚惚以后他被推进这个严密而昏黑的牢房，到今天已与光明隔离了一周甚至更多。
Tony叹了一口气，抑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冷眼解刨着自己的处境。无解，无解，无解。无路可走甚至无处可逃，他深吸了一口气，有了一种彻底绝望的感觉。
04
门口突然传来一丝细微的响动。他现在已经敏感至极，不可能听错这个。Tony微闭着眼，浑身肌肉却已经迅速的紧绷了起来。
随着门发出的尖锐的声音，门外零零散散施舍了一点昏黄的灯光。即使如此微弱也令很久未能见到天日的眯起了眼。
锁链缠在手上，而他反感听到那种金属碰撞声，索性也一动未动，任凭对方进门，慢条斯理的清了清嗓子，刻薄尖锐的字从嘴里惯性的跳出：“先生，抱歉，您实在是太黑了，我完全看不见您。”
对方冷笑一声，忽略他不好的态度，皱着眉头嫌弃了一下房间内的霉味儿，踢了踢他，开口：“Stark。”
“Fury。”他懒懒散散的应和了一声，示意自己听到了，“我还没聋。话说你来这儿干嘛，看我笑话的吗？”
“看看你死了没，别腐烂在这儿了。”Fury面无表情的开口，果然和Stark交流是世界上最令他难以忍受的了。他翻了个白眼，俯下身去，声音压低了一下：“想想我怎么提醒你的？让你注意Obadiah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他没事，不会翻起什么狂风大浪的’，他是不会，他只会一次又一次的暗杀你，然后直至让你身败名裂挫骨扬灰而已。”
“讽刺够了吗？”他的音调机械而平直。
“没有。”很好，Fury继续在把他往绝路上推，“我甚至派了一次又一次的特工让他们保护你。你以为你他妈的到底为什么能值那么多人命，你以为我很乐意让我得力的手下为你赴死吗？你他妈的小混蛋，要不是你的脑子，要不是战争时期——”
“......”够了。Tony微微颤抖着，他想低声喊出声来，但他做不到了。他的心脏在剧烈的颤抖，仿佛马上就要不堪重压的崩溃。
“还有Coulson，他就这么死了，Stark。”很好，他已经听见Fury咬紧牙关，从喉咙里发音，力图一击毙命。
“别提Coulson——”Tony重重的深呼吸了一下，浑身战栗起来。他又想起Coulson决绝的和逐渐失去光芒的眼神，想起满地的血，想起杀手阴森的冷笑。
他害死了好多人。梦魇一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想起。是不是只要在他身边的人都会死掉？无解。
他残破的心脏还在苟延残喘，Fury终于不再说话，剑拔弩张的气氛稍有缓和，身后的Natasha立刻上前一步，不容分说的将一管注射剂刺入Tony的皮肤。
“真不容易，我们国土战略干涉执行后勤局的局长竟然百忙之中抽空来杀一个‘叛国者’，真是，荣幸至极。”Tony急促的喘息，毫无招架之力，但嘴角依然勾起一个单薄的冷笑，依旧在不知悔改的随口讽刺和玩笑，构筑起一个脆弱的外壳来掩耳盗铃。
Fury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压抑住转身就走的欲望，说：“趁着抑制剂能让你那破心脏安稳一会，Stark，你安静下来闭上嘴听我说。Obadiah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打算在审判日上置你于死地，你看起来必死无疑。”
“我注意到你说‘看起来’，那就说点我不知道的。”Tony没抬起眼皮。
“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好吧该死的，其实我他妈一点也不想在给你什么机会了，我会把你救出去——”
“什么代价？”Tony终于抬抬眼，不假思索的问道。
“是的，等价交换。”Fury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我会对外宣布你已经因为心脏病死在监狱了。然后会给你一个假身份，把你安插进飞行一队去，此前会安排你单独进行一个月的特训，哦单独特训不是我同情你那可怜的小心脏，怕你跟不上军队的训练程度，关键是你这张脸从人尽皆知变得化成灰都人尽皆知了，为了防止你被那群大兵认出来直接搞死，毕竟他们大多数队友都......”Fury短暂的顿了一下，“之后你会出一个任务，但是发生了‘意外’，在九头蛇的领地上坠机，剩下的你应该明白了？”
Tony终于活动了一下脖颈，偏过头去用微微沙哑的声音问：“卧底？但为什么选我，我是说，我从来没有——”
“你以为是为什么？我也不想费这么大功夫再训练一个总裁，要不是你现在正好处于这个处境，去投奔九头蛇合情合理，而且你的技术，会让他们觉得你有可利用之处，你明白吧？如果我随随便便派其他人去，成功率极低。”
Tony只是静静是看着Fury，晶亮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讽刺和了然，他沉着声音说：“说到底，就是因为我是可牺牲的吧，毕竟我已经沦落至此，无论做什么都逃不过一个死字，还不如让我殊死一搏。”他仰起头，彻底露出自己脆弱的脖颈。
Fury咬牙切齿：“Stark，你也不用这么得寸进尺。无论我目的是什么，我毕竟是在救你，你也不想想现在有多少人想让你死？无论底层还是高层，我要想瞒天过海，也是拿着我这个局长的身份去冒险，而如果你没办法给我带来实在利益......”他沉默了一下，“但你得信我，至少我已经尽我所能去让你活。”
“我知道。”出乎他预料的，Tony假寐一样的闭了闭眼，面无表情的说，“所以这很公平，我接受你的条件。”
Fury愣了愣，缓缓眨了眨眼。如此难得冷静淡漠的一个Stark令他严重怀疑对方是被军方掉包了。他轻笑了一声，看来Obadiah的确杀死了这个躯壳里的一部分Tony Stark。
“那好，我会在这几天内安排人把你救出去。”Fury扔下这句话后，就慢条斯理的走出去了，Natasha跟着他走出去，把门从外面再次关上锁死，伪装成无人来过的样子。
而Tony半靠着墙，突然忍不住笑。
飞行。他的眼睛短暂的明亮了一下，复又沉暗。这个从他四五岁时一直蔓延至今的可怜向往——想在蓝天中追逐自由，想拥有天空视角的一览无余。他以前是这么想的，至今也还是如此渴望。直至后来他的心脏病被检查出来，一切梦想都成为真正的不可实现的梦想。Howard明令禁止了他的一切冒险举动，Tony那个时候就觉得一切都没意思极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
后来Howard去世，他接过SI的一切，被周围人无形压迫着要学会担当，但他实在困顿至极，只好一味的喝酒，娱乐，或者一头埋在自己的实验室里忘记所有的，拼命工作和研究，亦用锐利和骄傲来麻痹别人，试图隐藏真正的自己。
直到战争爆发以后，他看到自己的武器被大批购入，被用在战场上，杀伤力极大的挫伤了敌人，那一刻，他才重新感到了心脏的跳动。
可是那个时候他并不明白，一个人的人生要是注定只能在战争和死亡里找到意义，那么这个人该有多么可悲。
他于是更拼了命的发明武器，无数让他都觉得可怕又兴奋的武器从他手中被创造，SI那段时间利润上升极快，当然Tony并不介意这些数额，但现在想来才明白，那些钱也许有一部分，并不干净更遑论伟大。
他那段时间甚至看到“死亡商人”这类词汇都是极其轻松和愉悦的，和以往在媒体前假装的喜欢和称赞不同，他哼着歌想，既然人们喊他死亡商人，那就让他成为死亡商人。
和平要靠死亡来换取，他一直如此坚信。所以即使是依旧有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发战争财，骂有生命死在他的武器下，或者是那些国土战略干涉执行后勤局的特工在他面前死去，他都觉得这是没办法的，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直到那天，Obadiah抓着他的衣领，把他逼仄在一个角落里，他才如梦初醒一样，彻底清醒过来。
他创造了恶魔，他也成为恶魔。他不该在人间继续飘荡，更不该惊慌失措的渴求救赎。古老的预言已经应验，罪恶与他不可分割。
“谢谢。”他突然睁开眼，轻声说。
空荡荡的房间里无人聆听。
05
Steve最近失眠了，天天顶着个黑眼圈在军队里晃来晃去，整一个神经衰弱的样子。可是这一切当然不能怪他，还不是因为他发现军队里的一处偏僻的地方被明令禁止的用铁丝网围了起来，建筑物的老旧和最新的高科技电网透露出了一种严重的违和和做贼心虚的感觉。门口还张扬的用红色笔警告的标记“普通士兵严令禁止”。
他皱着眉头，严重怀疑军方在弄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可能是秘密武器，也可能是什么人体实验？利益驱动的交易？
Steve满脑子跑马，胡思乱想翻来覆去，在想象力蔓延到各种阴森恐怖的画面以前，他终于忍无可忍，决定一探究竟。
至于普通士兵禁止入内，嗯，他又不能算是普通士兵，对吧？
于是某个月黑风高夜，某Steve怀着绝对正义凛然的心，躲过铁丝网的电击，千辛万苦翻过墙去，终于看到了整个全景。
灯火通明的房子柔柔和和的发着光。emmmm和他想象中的有点背道而驰？但他当然没有放松下来，皱着眉头，警惕的攥紧盾牌，小心翼翼的靠近那栋屋子。
好的，他靠着墙，打算先通过窗户看看里面的情形。然而他刚把自己的头探过去，就通过透明的玻璃，看到了另一双浅棕色的，明亮的眼睛。
那双眼睛似乎是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然后又眨了眨，极长的睫毛像是刷子一样颤动着。Steve一时之间无话可说，觉得对方这种有点茫然的眼神实在是毫无防备而温柔至极的，于是满脑子都是“原来是这样的秘密武器吗”。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诡异的沉寂。
三秒以后，屋里传来了连玻璃都无法隔离的喊声。
“美美美美美国队长？”
06
Tony最近真的缺觉，天天顶着个黑眼圈在Natasha面前晃悠。但是天呐，这实在不能怪他，在Natasha那种，额，“温柔”的教学方式里，Tony只好一脸惆怅的硬生生把那些卧底准则，心理分析，格斗技巧拼命往自己脑子里塞，生怕第二天早上哪门课没学好，被这位可敬的女士就地处决。
最可怕的是美其名曰要锻炼他的戒备心，Natasha时常搞突然袭击，早上中午或者晚上，突然在他身后出现，免费送他一个手刃，等他再起来的时候，这位女士就会笑眯眯的核善的注视着他，然后一百个俯卧撑走起。
当然，方法是充满血与泪的残酷的，结果是美好的嘛。在这种魔鬼训练里，Tony的进步几乎是神速的，尤其是这位天才还很擅长利用自己的大脑举一反三，也终于变得敏锐起来。
于是今晚，当他听到门外传来琐碎的走路声后，立刻从浅层睡意里清醒过来，兴奋的一跃而起，想跟Natasha证明一下自己的飞速进步。
然后他走到窗户旁边，打算先观察一下对方的情况。
好巧不巧，一双盛满深海的双眼凑了过来，眼神在和他接触的那一瞬间由茫然瞬间变得锐利，锐利的像那天监狱底下他们相见的时候一样，大海愤怒的翻腾涌动。而金色的碎发在他背后的黑暗里若隐若现。
Tony感觉自己的大脑当机了几秒，他眨眨眼，然后再眨眨眼——没有消失，好吧，不是幻觉。
然后他就用震塌一栋楼的嗓音喊了出来。
“美美美美美国队长？”
完了，他药丸了，事情麻烦大了。且不说Steve看到他后会不会一时冲动拿着盾牌就把他砸死，就算国土战略干涉执行后勤局再怎么厉害，再怎么权势冲天，也不能按着美国队长的脑袋把他洗脑，强迫他忘记今天晚上的事情吧。
07
“你不认识我啊。”
当Steve终于坐在Tony房间的桌子旁的时候，听见那个都快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棕色卷发的毛绒绒脑袋的人纳闷但如释重负的声音。Tony在被子里歪着头想，难道刚才的锐利只是错觉？
“我应该认识你吗？”他偏过头去，听见自己疑惑的声音，“而且你好像很怕我会......怎么样你一样。”
然而对方只是略微从被子里抬起头来，再次可怜兮兮的眨了眨眼。
你别这样。Steve受不了这个，一时之间连心跳都加快了，外加四倍听力让他连Tony轻轻的喘气声儿都听得真切，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他不能——也不应该。
“哪里有，肯定是你的错觉啦。我只是第一次见到美国队长，太激动了，激动的呃，心脏病都快犯了。”对方拒不承认，试图转移话题的问道，“还是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可是美国队长诶，我实在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半夜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
这个问题对Steve来说不算太难。他眨眨眼，实话实说道：“我来看看，我还以为这个地方封锁是军方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呢。”
确实是见不得人的事。Tony面不改色的在自己心里嘲讽了一句，但是面上却强笑一声，揉乱了自己的棕色卷发说：“哪有这回事儿。是我的——心脏病，我有心脏病，所以才不能和大家一起训练，在这个地方单独训练。”
“哦。”Steve点点头，看上去是信了，Tony刚松一口气，却听见对方反问回去，“可是即使如此，周围这防备也太严密了吧，我是说，即使我都差点进不来。”
Tony心跳徒然加快，思考着自己现在是捂着心脏缓缓倒下呢还是捂着心脏缓缓倒下，然后他一本正经的开口：“Fury听说过吗？国土战略干涉执行后勤局局长。”
“听说过。”Steve疑惑的点点头。
“嗯，他，我爸。”
“啊？”
Tony说完就后悔了，他脑补了几十种他死在Fury手下的方法，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是他的私生子，这都是他安排的，为了不让别人来打扰我，你知道私生子什么的总是很——”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Steve举起手示意自己疑惑，满眼迷茫，“可是Fury是个黑种人，哦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不过。”他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Tony，“很显然你——”
操，该死的。Tony差点没忍住把他的舌头给咬下来，但是他重新镇定了下来，拼命检索自己脑海里的知识储备，摇头晃脑说的确有其事：“可我的母亲是白种人嘛，大兵，很显然你还停留在融合遗传的理论中，我不得不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个理论是错误的。事实上，我有一定概率是黑种人也有一定概率是白种人，不过，结果你看到了。”
“那你母亲是谁？”
该死的你还有完没完。Tony愤恨不平的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但是表面却突然面露悲伤，甚至眼泪都涌了上来。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她。”
Steve的表情开始有点抱歉了：“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Tony终于松了口气，甚至因为骗到了美国队长而有点沾沾自喜，但经过Natasha女士的谆谆教导，他还是很能压住性子，伪装沉重的说：“我都已经习惯了，私生子什么的。”
他偷偷瞟了Steve一眼，对方皱着眉头像是沉思，收到他的目光才露出了一点歉意的笑容，站起来说：“今天很晚了。”你才知道很晚啊，Tony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心里吐槽。“就不打扰你了。”Steve朝他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Steve Rogers。”
Tony面不改色的从床上跳下来，也朝他伸出手去：“Howard Potts。”该死的Fury起名字就不能有创意一点，图省劲直接把他家老头子的名字安给了他，生怕别人联想不到吗。
他们在这个深夜互相交换温度，对方四倍的生命力令Tony一边感叹一边羡慕，而Tony的手微微有点发凉的湿润，有一些茧子，像是常年敲敲打打磨出来的。
好奇怪啊，Steve深吸一口气，感叹。
这场温度的互相交换居然建立在欺骗，猜疑，和斗智斗勇里，并不是什么健康关系的开始。但他却在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渴望，毫无理由的希望他们能够有一个健康的关系。
“我可以以后也来找你吗？”
没有理由拒绝。Tony的棕色卷发耷拉在额头上，微微有点颤动，他很快笑了起来，说：“好啊。”
值得一提的是，Steve回去之后过了几天，在和Clint的闲聊里随口提到“Fury有个私生子”的事情，结果没过几天就人尽皆知。Steve茫然的摸摸后脑勺，寻思他也就只告诉了Clint一个人啊。
而Tony就比较惨了，Fury气冲冲的破门而入，扬言要和他拼死拼活让他还自己一个清白，往常冷冷清清的偏僻小屋一时之间鸡飞狗跳。
直至十几年以后，江湖上还流传着“国土战略干涉执行后勤局局长有个神秘的私生子”的传说。
08
“今天这场战斗太难打了，盾牌丢出去差点就收不回来了。”Steve难得醉态的说。
“喔......”Tony迷瞪着双眼，浅棕色眼睛里晶亮而朦胧的眨着，“早说嘛，你可以，找我的Steve，我可擅长这些设备维修啦。”
“唔，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个天才，Howard。”Steve努力勾起一丝笑，夸到。对桌的Tony就一歪头，醉意朦胧的猛地要砸向桌子，还好Steve眼疾手快的用手撑住了他的头，Tony摇摇欲坠，最后干脆瘫倒在Steve身上，半梦半醒。
Steve刚刚朦胧的眼神一瞬间恢复清醒。超级士兵从来不醉，他低下头，轻轻靠近Tony，近到快要亲上他，很抱歉欺骗你，Tony。Steve呼出的气体柔软的喷到Tony的脖颈上，令他有点儿痒的皱起眉头，又傻傻的笑了起来。
可是你又何尝没有欺骗我呢。Steve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觉得好笑，想着他们两周前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可不会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们会一起卸下防备，然后一同深夜大醉。
起初他来的时候Tony还是戒备的，紧张兮兮的不知道说什么好。第三个夜晚他们一起交换了彼此的挚爱，Steve说他喜欢素描艺术和战争的胜利，Tony则眨着眼睛背过手去说他喜欢咖啡和芝士汉堡。然后他们一起大笑，Steve趁机把杯子往Tony那边推了推，而Tony并没有因此往后缩手。
Steve曾经听Clint提起过，神神叨叨的说每个人和别人都习惯保持距离，如果你或者你的物品靠近对方而对方没动，就说明你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啦。
一厘米，也值得夸奖。Steve眯起眼也很温柔的笑了，只是他当时欣慰完全是有目的的欣慰。他想接近Tony，想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才待在这里，想质问他到底为什么叛国，想问他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好吧，他的确一开始就撒了谎。毕竟谁能不认识Tony Stark呢？那天晚上他探过头与他对视的那一刻，就恨不得冲进去摁住他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因为看到他发着光的眼神，看着他忐忑不安的只露出一头毛绒绒的棕色卷毛，他突然就改主意了，他想他应该给对方一个机会的。于是他假装根本不认识他，假装一本正经的信了他的胡言乱语，也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在对方摇头晃脑侃侃而谈的时候一瞬间的动心。
他点头，微笑，向他伸出手，带有目的的接近他，问他能不能每天都和自己见面。
对方咬着唇，碎发在眼前一晃一晃的，很显然是有难言之隐，但他点点头，最后说好的。
Steve还不明白自己听到答案的如释重负是为什么，一如他不明白自己那一丝期待和紧张出于何方。他明明，只是想知道对方叛国的原因。
叛国，不能原谅。Steve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像是某个古老的咒语，在深夜发出一声悲叹。
可是他们走的实在是太近了。Steve发现自己喜欢上了Tony的温度和身上好闻的气息，他用的是什么特别牌子的洗衣粉儿吗，Steve眯着眼想，改天一定要问问。
他也逐渐发现Tony和娱乐报纸上描述的已然完全背道而驰。对方在对他放下所有戒备后，会偶尔闲的没事儿干的时候给他的盾牌安上了吸力装置，改造了一下他的战斗服，可是当Steve半开玩笑说他可以做的更多的时候，Tony却后退了一步，惊慌失措甚至有些颤抖，就好像那是什么禁区。他掩饰的很好，可还是被Steve察觉到了。
他甚至还真诚的看向Steve，在听到Steve要去战斗的时候，低着声音对他说：“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完完整整的回来啊。”
Steve该死的就在那一刻怔住了，他受不了这个。因为其他人都只会希望他胜利，都只会一边狂热的夸赞他，把他捧上神坛，然后说美国队长必胜一类的话。就在他疲惫至极，以为自己注定孤军奋战的时候。眼前这个人紧张兮兮的背过手去，让他“好好的”，让他务必“活着回来”。
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看向比他略微矮一点儿的，满眼闪烁着年轻人活力的Tony。对方正纠结而不舍的低着头。
“你不希望我再赢得一场胜利吗？”
“什么话，胜利当然好，能够狠狠地打死那帮混蛋。”Tony咬牙切齿的着重说了“混蛋”两个字，然后神情却在下一秒恢复了平静和担心，“可是胜利下一次也还会有，cap只有一个，所以要照顾好自己，无论什么时候生命都只有一个，拜托了，我真的...不想再看任何人离开我了。”
他还是不肯喊Steve这个名字，故意用cap明明白白划出一条界线。Steve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对方在逃避什么。
“叫我Steve，不要喊我这个名字。”
Tony仰起头，显得格外固执了：“不，cap，我没有......我没有这个资格。”最后的话音有点低沉模糊了，Steve莫名焦急起来，一个跨步靠近Tony，听见从远方河山奔驰而来的狂风，听见他眼前这人莫名急迫的一声声呼吸。
他知道是自己唐突了，着急了些，所以重新后退了一步，把他们俩的距离拉回到“安全位置”，声音柔软了起来。
“我很抱歉。但是万一我回不来了呢，Tony。”
“不许这么说，还有，你真的很无赖，Steve。”Tony终于不满的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甚至还写满了更多，Steve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屏住了呼吸。
阳光零零散散的落在了Tony的脸上，他的一切美好正在自己面前一览无余的展现。如果他能亲吻他，只要他能亲吻他，一切都将无与伦比的美好，不是吗？
可是Steve终于还是忍耐住了，用他四倍的意志力，他后退一步，笑了起来。
“好吧，Tony，两天后见。”我会想你的。
他在那一刻不再做任何理性推理，彻底放弃判断，让自己该死的理智都随着风飘走，任凭自己沉浸在有Tony的空气里。
好吧，Tony不会是叛国者，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
他一直是光明这边的，和我位于同一个战线。Steve微醺一样的笑了，他觉得满意，还有快乐。
09
战争结束的比他预料的更快。也许是他太迫切了，太着急想要见到那个人。Steve无奈的叹了口气，对自己下了最后判决，“你没救了”。
他下了飞机就奔向宿舍，用飞快的速度脱下战衣，冲了个澡，套上干净清爽的白色衬衫，在牛仔裤和运动装里摇摆不定，一旁的Bucky看到，瞬间惊掉了下巴。
“他没事儿吧。”他低声问身边的Clint。
“很有事。我们的cap肯定是坠入爱情的河流了。”Clint摇头晃脑饶有介事的分析。
10
总而言之，Steve终于在焦急中等到了夜晚。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星辉和月光是那样好看，在寂静里流动，注视着他，鼓励着他和他的爱人见面。
Steve提着酒瓶，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要这么做，他等不及了。虽然——但他会和Tony道歉的，等Tony清醒过来。他会把一切和盘托出，会说尽他藏下来的隐晦爱意，说不定还能得到Tony的一个吻。
终于，三巡以后，Tony终于醉醺醺的失去了理智。他整个人趴在Steve身上，带着果酒特有的甜味儿，眯着眼像个打瞌睡的猫。
Steve给他顺了顺毛儿。
“Tony，你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这个......不能说，我答应Fury了，不能说，不能说。”Tony听到这个问题，一瞬间打了个寒颤，仿佛想到某个可怕的噩梦，开始重复着拒绝。
“好，好的，那我们不提这个。”Steve为他过激的反应有些担忧，心里一阵抽疼，“你没有叛国，对不对？”
“我没有。”Tony下意识的，大声的宣布一样的喊到，仿佛受尽了委屈，他开始战栗，泪水疯狂的涌了出来，他一眨眼就能掉落下来，滚烫而悲伤，“我没有，不是我，但是没人相信，可我什么都没干——我。”
“好吧。”Steve感觉他怀里的人认了命，突然停止了发抖，一边淌着眼泪，一边轻声说：“好吧，我罪有应得。”
“你哪里有罪？”Steve伸出手去，握住了对方冰凉的手指，循循善诱着。
“我造了这些武器......该死的我还洋洋自得，我根本就没保护好他们，很多人因为我的疏忽，死去了。”他苍白着脸，很流利的数落着自己的过错，仿佛他干了这件事反反复复很多遍一样。
“这不能怪你，Tony......”
Steve这次是真的觉得自己的胃开始泛酸，翻来覆去的愤怒和疼痛。想起他以前在报纸上见过这位天才，过去的总裁的照片，即使是有伪装的成分在里面，可他也依旧是笑得那么的张扬而骄傲，完全不像现在。
谁杀死了他。Steve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滔天愤怒。到底是谁杀死了他。
终于，还是Tony的一声沉吟把他拉了回来。对方依旧笑得傻兮兮的，念叨着“飞行”。
“你很喜欢飞行吗，Tony？”Steve轻轻闭了眼随口问道。
“......飞行，真的很想肆无忌惮的飞行啊。哪怕是死在天空中也可以。”
Tony想要回答，最终也只能是轻声迷迷糊糊的念叨着。Steve偏过头去，看着光和酒沿着他的脖颈流下，心里突然在那一刻柔软的一塌糊涂。
他把Tony放到床上，平铺好被褥，把那小小的一团包围的严严实实，然后他弯下腰去，轻声说：“我爱你，Tony。”
“你不爱我，没人会爱我的，别傻了，你不爱我，美国队长也不爱我，Steve Rogers更不会爱我。”Tony迷迷糊糊，翻来覆去的说。
Steve依旧很固执。“我爱你。”他重复着说道。
“我也爱你，甜心。”Tony随口答了一句，整个人陷入软塌塌的枕头和被子里。
Steve如愿以偿，轻笑着问。
“你孤独吗，Tony？”毕竟他曾看见过Tony失神的望着窗外的星空，眼睛里盛满了像天空中的月亮一样的冷冷清清。
“嗯。”他回以梦呓一般的轻哼。
“Tony？”Steve轻叹一声，喊到。
“嗯......”
“晚安，Tony。”
晚安，Steve。今夜我会在梦里见到你。你会给我落下一个吻，拥抱我，传递给我足以抵抗寒冷的温暖。
今夜我会梦见你。
碎碎念：前半段特别丧，后半段谈恋爱系列，最近太多事儿啦可能更新会慢一点
一直写一直写以为自己很快了，结果已经四天过去了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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